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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程松眯着眼睛,头晕眼花地去看身边的池岁年:“你让关的?”

    池岁年正翘着二郎腿,倚在沙发上,随手拿了瓶酒,不冷不淡道:“谁关的,自己给我开了。”

    松香味靠得越近,池岁年感觉自己脸上被人摸了一把,“你喝多了,胃难不难受。”

    池岁年看清眼前人,愣了一会儿,脸立刻就冷了,“你谁?有什么资格管我,让开。”

    陆知野抿着唇,眼底都是痛色。

    包厢里不是说话的地方,他把池岁年身边的位置清出来,坐过去挨着人:“我可以解释,你先跟我回家好吗?”

    池岁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:“回家?回哪个家?老子就没家。”

    一直以为是家的地方,其实是个骗子窝。

    傻逼才回去。

    池岁年自嘲地笑了下,就着酒瓶跟程松碰了杯:“继续喝。”

    程松:“行,来来来来。”

    酒瓶还没碰到嘴唇,半路就被人截走了,池岁年表情难看:“你是不是有病!拿老子酒干什么。”

    他骂完,伸手去拿新的,但这回手也被握住。

    陆知野:“你生气可以打我骂我,别这么糟蹋自己身体。”

    池岁年脑子里轰了一声,有一根弦彻底崩了:“陆知野,别演了行不行,我承认你厉害,布局完美,我身边每一个人都是你的棋子,你他妈最牛逼,行了吗,你还想听到什么?我今天全他妈说给你听!”

    “然后我拜托你,以后给我滚远点行不行?”

    包厢里寂静无声。

    赵云震看他俩的样子,肯定要爆发激烈争吵,连忙清场,把人都叫了出去,还顺手把程松也给拖走。

    包厢顿时空旷不少。

    池岁年胸膛起伏得厉害,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,他鼻尖一酸,连忙撇开脸,把即将蔓延出的眼眶的湿润憋了回去。

    直到陆知野出现的这一刻,池岁年才发现,他好像比自以为的还要喜欢这个人。

    这些话骂出来,陆知野怎么样不知道,他自己倒是难受得够呛。

    太没出息了。

    “抱歉,我是骗了你。”陆知野直接承认,视线心疼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他停顿了几秒,继续说:“你或许已经猜出来了,从你在医院醒来的那一刻,我就在联合所有人骗你了。”

    绕是池岁年早就猜到了真相,但听陆知野自己说出来的那一刻,心脏还是疼得抽了抽。

    ……陆知野真是豁得出去。

    以陆氏和池好如今的地位差异,哪里用得着他亲自下手,随便说几句话,就能彻底断了他的后路,冷眼看他求助无门。

    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事情,陆知野偏偏要自己动手……

    还用了最羞辱人的办法。

    陆知野为了报复他,真下得了血本。

    最可笑的是,池岁年直到现在还在心存幻想,一直逃避去见面,就怕自己脾气暴躁,一时冲动之下说出“分手”。

    傻逼。

    他果然是全天下最大的傻逼。

    池岁年低低笑了一声,嗤笑道:“你终于说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骗你是我不对,我愿意道歉。”陆知野沉着脸道:“但我说喜欢你,是真的。”

    池岁年忽然连冷笑都不会了,没滋没味的道:“陆知野,是不是没把我骗到无家可归,你就不满意啊?”

    到现在还想骗他!

    陆知野这王八蛋。

    “我的财产不都在你手里吗,全拿走吧,够了吗?”

    “不够。”这场交锋里,陆知野心脏也疼得厉害,两个人表情都不好,陆知野沉着脸,觉得夹在中间的引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开。

    池岁年冷笑一声:“你还想要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目的从来都不是那些财产。”陆知野道:“是你。”

    池岁年觉得自己听到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。

    他张了张嘴,很久后才缓过神来,说:“那我还要谢谢你高抬贵手?”

    因为你不拿钱,只羞辱人?

    池岁年忽然觉得可笑,这半年陆知野一直清醒地看着他沉沦,大概是这种感觉太美妙了吧,他上了瘾,想跟他继续无期限地玩下去。

    池岁年甚至可以想到以后的结局。

    天长日久后,等陆知野玩腻了,只需要找个机会把骗局戳破。

    那时候姓陆的连分手都不用说,他自己就会干干净净走人。

    ……果然是陆氏集团大老板,算计起人来简直可怕。

    池岁年忽然很想笑,他也确实笑了,只是嘴角弯起的弧度比哭还难看,“陆知野,滚吧。”

    滚远点。

    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。

    这半年的真心,他就当全喂了狗。

    “我骗你是事实,我不否认,你要怎么清算都可以,任何代价我都能接受。”陆知野沉声道:“就是不能分手。”

    池岁年心脏疼到麻木,一句话都不想说了。

    陆知野静等了一会儿,伸手去扶池岁年:“先回去,等你睡醒了,我们再好好聊聊……”

    池岁年简直要气死了:“陆知野,我让你滚没听见?”

    他情绪彻底失控,随手操起一瓶酒砸出去,瓶身擦过陆知野的身侧,在墙壁上炸开。

    “滚!”

    包厢外,赵云震听着包厢里的动静,眉头越皱越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