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。
回去?袁青蹙起眉,半晌,道:你想明白了,你可是魔,回去会经历什么,不用我说吧。
明白。季泠月试探着牵住蓝妩的指尖,转头道:但我有非回去不可的理由,这些年,多谢你照顾我。
哪里,袁青叹了口气:我只不过是在最开始的时候收留了你,你能变成如今的模样,拥有如此强悍的力量,更多是靠你自己。顿了下,她笑道:不过,这样不打招呼就走可不行,你再多待一天,明日我们大伙再聚一次,就当送行。
季泠月下意识看向蓝妩:这
蓝妩纳闷地瞥她一眼:看我作甚,毕竟是袁姑娘的好意,也不差这一天。
好,季泠月点头:那就多待一天。
袁青脸色微变,目光在她俩身上转了一圈,惊讶道:原来是蓝姑娘当家做主吗?
蓝妩摇头:什么当家做主,我们不分这个,一直是彼此扶持,共同商量,话锋一转,她又柔弱地唉了一声,愁苦道:不过,某人最近确实越来越独断专横,让我不得不听啊
季泠月抿紧唇,脸上浮出一丝红晕,不知是羞得还是臊得,转身把剩余那批武器塞到袁青怀里,急声道:你,你把这些分给他们吧,就当是我送他们的礼物。
说完,她伸手搂住蓝妩的腰就走,袁青一怔,看着她飞速离开的背影,慢半拍喊道:那约好了,明晚老地方见!
来时蓝妩飞了好半天,回去时却如同踩了风,两边的风景都模糊成一片,没多久,熟悉的孤峰就近在眼前。
季泠月揽着她停在门口,有些惊讶地望了眼仍然在屋里奋力挣扎的魔雾,半晌,小心翼翼看向蓝妩:是你自己困住它的?
这话说的,蓝妩用鼻子哼出一声,阴阳怪气:不是我困的,是鬼困的。
她推开季泠月的手,轻盈地跳到门口,季泠月连忙跟上,慌张道:我不是那个意思。
什么意思?蓝妩头也不回,顺手把丹青放到了窗子上,朝季泠月之前储藏画像的石室走去:我去研究这只符盘了,你该干嘛干嘛。
季泠月一惊,身形化为无形的黑雾,从蓝妩身边穿过,又在她面前凝聚成人形:你不要生气。
我没生气。蓝妩弯起眼睫,唇红齿白,笑容明艳:我就是去瞧瞧这法器的妙用,你慌什么?
季泠月眨了下眼,无措道:可是,已经这么晚了,你不休息吗?
修道之人,本就不需休息。
蓝妩凑上前,蜻蜓点水般在她脸颊吻了下,温声道:你若是累了,就自己先睡吧。
说完,她亲昵地捏了捏季泠月的耳垂,从她身旁经过,走进了石室,女人懵然站在原地,好一会儿,才捂着耳朵回头看,茫然地抿了抿唇。
蓝妩到底有没有生气啊?
她盯着石室入口,心事重重地蹙起眉。
月色清幽,不知何时,外面窸窸窣窣的动静逐渐消失,陷入无声的寂静之中。
咔嚓。
蓝妩转动一下最下面的九宫盘,发现有流光从镌刻的字体上一闪而过,试探着注入灵力,却无甚反应。思索了一会儿,她划破指尖,在符盘中心滴了一滴血,血液迅速融入了玉面上雕刻的花纹中,法器也逐渐散发出柔和的光束,落在蓝妩眼眸里,映出点点星芒。
她弯起眼睛,正要再次注入灵力,身后却传来极细微的脚步声,一步一停,像谨慎试探的小猫一样。
蓝妩动作一顿,唇线抹平,转头看去。
清瘦的人影正赤脚站在她身后不远处,季泠月似乎刚沐浴过,浑身散发着皂角香气,热气腾腾往外冒,连白皙如玉的脸颊都被熏得粉嫩。她披着件轻薄的外袍,领口大开,未干的水迹顺着浓密的长发流下,染湿布料,紧紧贴在身体上,露出若隐若现的白皙肤色。
蓝妩长睫轻颤,意识到她内里什么都没穿,不自觉攥紧了手里的符盘。
季泠月吸了一口气,被她专注的目光看得脸热,却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过去,小心坐到了她面前的桌案上。
蓝妩一言不发,歪过脑袋瞧她。
赤裸的脚趾忍不住蜷起,季泠月口干舌燥,眼梢逐渐染上娇艳的红霞,好一会儿,才坐直身体,小心翼翼掀起衣袍,眼睛湿漉漉地看她:好看吗?
蓝妩沉默了会儿,先望向她的眼睛,又缓缓下移,掠过饱满的胸口,落在她随着呼吸起伏的小腹上。
冰凉的指尖搭了上去,季泠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绷紧身体,纤薄一层的肌肉线条便浮现而出。看着弱不禁风,实际却这么结实,每一块肌肉都蕴藏着极为强悍的力量。
蓝妩心觉自己这辈子可能也达不到这种程度,有些羡慕地按了按,季泠月被戳得发痒,下意识往后躲,轻笑起来。
旖旎的气氛顿时消失不见,她笑完就意识到不太对劲,睁大眼睛看着蓝妩,发现她表情平静,并没有像自己想象那样软化态度,也没有意乱情迷如狼似虎地扑上来,不禁攥紧衣摆,懵然地瞧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