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外面传来的消息不是了无音讯,便是死讯。”
“你们为了木叶做了那么多,可是死人?怎么也比不过活人?,你一死,她一失踪,根本就没有人?上心,不是例行公事,便是敷衍。我对这?样的木叶感到失望,也不愿意再看爸爸妈妈伤心的脸,于是我独自一人?踏上了寻找由纪的路。”
“我找了那么多年,那么多年!”佐助癫狂地说,“责任、同伴、荣誉,乃至于生?命,我都通通抛下了,我几?乎把我可以赌上的都赌进去了,可是付出所有的我得到了什么?”
“我能得到什么?”
“我得到的是杀害你的仇人?!”
他哈哈大笑:“寻找宇智波由纪的漫漫长路,竟然是一条找寻仇人?的血路。”
鼬一怔,皱着眉,说道?:“事情的真?相不是这?样的。”
“佐助,杀我的是她,但是,那根本不是她,”他说,“她被人?用别天神操控,只是一把杀人?刀,而?不是真?正的操刀鬼。”
佐助癫狂的笑声忽然停了,他静静地望着鼬,良久,蓄积的眼泪滚落下来。
原来,真?的有苦衷。
原来,真?的有隐情。
为什么不告诉我?
凭什么不告诉我?
他哽咽着,悲愤着说:“你们每一个人?,每一个人?!到底把我,把我的人?生?当成什么东西了?”
鼬无言以对,那些年他忙于责任和理想,一再忽略他疼爱的佐助,后?来,由纪病了,他也奔波着求医,佐助的惶恐和困惑,他都没有时间,也没有心力应对。
下一次吧。
再下一次吧。
他总是在承诺,又总是在失约。
于是那些真?心许下的承诺通通变成了敷衍。
怒意在愧疚面前像泄了气的皮球,一下子无影无踪。
须佐在须臾间消散,鼬低下头,说:“对不起,佐助。”
佐助讨厌听对不起。
由纪死前最后?一句话也是对不起,她甚至对不起到了原谅也不必讨要的地步。
佐助再也无法?掩藏他的悲意,在鼬面前,他好像终于可以为了由纪痛哭一场。
他说:“我本打?算跟她一起死的,但是,她连苦衷都不肯告诉我!”
“哥哥,”他又像个无措的小孩子,需要哥哥的帮忙,“你告诉我,我该怎么办?”
杀了由纪,等于扼杀了他此前十几?年的人?生?。
他也想死,他想死极了。
可是,由纪连个让他去死的理由也不肯施舍他。
他哭着说:“哥哥,你要是愿意的话,我劳烦你动动手?,杀了我吧。”
他痛的根本活不下去了。
鼬在那一瞬间,忽然明白由纪为什么会死了。
不是因为佐助。
而?是他。
由纪的死成了佐助的梦噩,他的死也同样成了由纪的。
所以她想死,她想死极了。
一个想死的人?,只要有合理的理由和机会,一定会撞上去送死的。
“佐助。”他不知道?该说点什么了。
佐助的须佐却蓦的消失殆尽,失去了依仗的他,扶靠在树木上,然后?站不住的蹲下来,早已长成清瘦少年的他在此刻却像个幼童一般,蜷成一团,捂住脸,由哽咽到呜咽,最后?再也无法?关闭洪水一般的哀恸,在寂静幽深的密林里,放声大哭。
鼬抬头望着灰蒙蒙的阴天,失去生?命的身体却闷着一口郁气,经久无法?弥散。
然而?,下一秒,阴沉的世?界里忽然穿进一道?昏黄的落日,落日撕开一个小口,放进一束光芒,橙黄色的光芒在灰色的云层里飞舞,织成苍穹之上唯一的珍贵的彩光。
鼬感受到他残留在人?间的查克拉莫名开始跃动,他望着那束光,微微睁大了眼睛。
第162章 天光
“由纪。”
“由纪。”
“由纪!”
……
声音像海潮, 一浪高过一浪,由纪就像闷在海底里?的鱼,所有的呼唤的声音变得又闷又低, 耳边呼唤声所造就的水波比起声音本身更为清晰明确。
由纪仿佛置身于深海里?, 被越来越激扬的水波荡着,然后在某一刻,她忽然睁开了眼睛。
脉搏、呼吸、心跳在一瞬间恢复, 她心慌得难以言说, 捂着嘴, 在冰冷的石床上拼命呼吸,来回扑腾、挣扎, 狼狈极了。
她浑身?冒着冷汗,衣服因为干涸的血渍而变得又硬又皱,这一下子因为过多的汗水又湿润软和起来。
呼吸逐渐平复, 她蒙住脸, 蜷成?一团,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。
耳边在这时传来奇怪的声音。
那声音辨不清男女, 沙哑、低沉、像是指甲刮在粗粝的纸壳发出的不算尖锐但也蛮醒目的沙沙声。
他喊的是由纪的名字。
“宇智波由纪。”
由纪从自己?的怀抱中, 缓缓抬起头,问:“你是谁?”
“大?蛇丸。”
由纪微微瞪大?眼睛, 奇道:“大?蛇丸不是死了吗?”
“呵呵, 活着抑或是死亡,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哦, ”他笑着说, “我啊, 已经可以超脱出生死的轮回了。”
说罢,他又跟由纪说:“某种意义上, 你也算是超脱了吧。”
由纪眨眨眼睛,她从石床上慢慢爬起来,环顾四周,观察了一下环境,发现这里?黑黢黢的一片,什么也看不清,她本以为她是回到了净土,可眼下看来,她没有死成?。